卡车司机的一天:夫妻俩倒班当司机 带仨娃在大货车上过暑假
34岁的刘军和38岁的惹格石乌是一对彝族夫妻。他们走出凉山,四处奔波,为了养家,双双成为大卡车司机,是名副其实的“夫妻档”。今年夏天,趁着孩子们放假,夫妻俩带上三个娃,一家五口共同在卡车上生活了大半个月,走遍了全国各地好几个省份,度过了一个难忘的暑假。
视频 | 夫妻俩倒班当司机 带仨娃在大货车上过暑假 (时长:5:44)
大货车司机在路上过夜,最担心的就是被偷油。有一次,刘军在贵州境内的服务区过夜,一觉醒来发现油箱被掏空,损失了两千多块。图为深夜的公路上,刘军看似孤独地守着大卡车。“跟以前守夜不一样,现在我老婆和我娃儿都在车上,安心啊!”这一天,刘军从成都出发,去陕西宝鸡拉货。
大儿子刘浩宇和二儿子刘浩靠在一起,在后座上睡得正酣。他们一个准备读四年级、一个准备上二年级。暑假开始时,刘军原本只准备带大儿子出来的,但另外两个孩子整整哭了一天,他们干脆将三个孩子都带上了。
小儿子刘浩冉即将上学前班。他个头小,就睡在了主驾驶和副驾驶中间的一小块区域。
天渐渐亮了,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酣睡的脸上。睁开眼,虽是公路上的陌生风景,但作为母亲,惹格石乌觉得孩子在身边,家就在此地。抱着孩子一起睡觉,是她在外时最想念的事。而此时此刻,刘军依然在车下看守着卡车。
当天快亮起来的时候,刘军才爬到车上睡了一会儿。早上7点过,惹格石乌开车,等丈夫休息够了,再换他开。他们夫妻两人一直就这么结伴开车,虽然辛苦,但是别人一个人跑五天的路,他们三天半就能跑完。
公路生活难免无聊,早醒的孩子会懂事地找些事儿来打发时间,不打扰爸爸妈妈休息。
行车在路上,多有不便。孩子们在车上不能上厕所的时候,只能用矿泉水瓶凑合一下,等有机会停车时再扔掉。
他们的车油箱很大,加满油要接近一个小时。等待加油的时候下起了小雨,小儿子淋湿了,惹格石乌给孩子把头发擦干。平时跑长途不在家的时候,惹格石乌经常担心孩子会淋雨或生病。有次孩子摔倒受伤,他们在外拉货回不去,等回到家的时候,孩子的伤已经好了,不能给孩子应有的陪伴和照顾,让他们俩觉得心里不是滋味。
到达宝鸡后,刘军为三个孩子点了汉堡外卖。孩子们之前一直说想吃,可是父母太忙,没时间带他们去吃。此时刘军和惹格石乌正等着货主安排装货,随时都可能要开工。
刘军进厂装货后,母子四人只能在厂区外面等待。等待,是孩子们跟爸妈出行最常面对的事,他们已经学会了用各自的方式打发时间。毕竟,连两位司机也说不准每次装货卸货得耗多久。
刘浩杰在成都的时候就感冒了,到了宝鸡后又有点中暑,他只能趴在电瓶车的后座上休息。
装完货,刘军又带着一家人赶去了另一个装货点。此时,天已黑了下来,他给货主打电话希望安排快点装货,孩子们则在车附近玩耍。“我常跟娃儿强调在路边玩要注意安全。司机的娃儿嘛,安全意识得要有。”
已经是晚上8点了,惹格石乌为孩子们泡了方便面。在行车途中,他们一般都是在车上吃饭,等待装卸货的时候,他们就可以下车吃。
惹格石乌抱着小儿子刘浩冉坐在副驾,刘浩宇和刘浩杰坐在后面的床上。他们这个暑假去了不少地方,最远到广州,可是时间太紧张,始终陪着爸爸妈妈运货,没机会在市区里逛逛。
因为要等后面的车一起出发,刘军和惹格石乌就把车停在了路边,两个人说会儿悄悄话。第二天,刘军要出发去贵州,顺便把孩子们送回广元上学;惹格石乌则在家帮孩子们料理开学事宜。等9月3号开学以后,她再出发去找刘军,继续他们俩在路上的倒班生活。
一家人回到四川广元的家中。在广元租住了六年,孩子们也在这里长大,早已习惯了异乡的生活。2017年,打工的夫妻俩下决心贷款买车,这两年要赶紧挣钱还车贷,买房子的事情暂时还不敢想。而孩子们下了车,意味着告别了暑假,也意味着要和爸爸妈妈暂别。
刚刚回到家,惹格石乌就打开手机,查找适合他们夫妻俩碰头的货运信息和下一站要去装卸货的地点。他们希望未来能跑固定的线路,从成都往返上海或广州。他们不怕距离远,就怕四处漂泊,与家人相处的时间太少。
图为一家五口的全家福。截至9月3日, 孩子们开始了新学期;惹格石乌也已经在由广元开往西昌的大巴上,即将与刘军汇合。一家五口又开始了分离的日子。说起对孩子的期待,惹格石乌称自己心中有了变化。“最初,我盼着他们好好读书,将来功成名就。后来离家久了,慢慢觉得只要孩子平安健康就好了。”(感谢“货车帮”APP为故事拍摄提供帮助)